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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过郭洋,宋然手术以及后期恢复都不一定要两百万。

这个数字对大多数人而言或许望尘莫及,可于陈浅来说只是九牛一毛,怎么会让她焦灼成这样?

「把你的肾交给我,我可以考虑,放过她。」

耳畔回响起宋然阴冷的声音。

连同那张充满算计的脸,猝不及防地在脑海里闪过。

我捂住隐隐作痛的胃,脑门渗出一层薄汗。

胃部涌上的酸,过到心口熨成怒火。

我咬紧后牙槽,使劲攥住了掌心。

一定是宋然那个家伙!

“你来这做什么?还想做什么手脚不成!”

清冷淡漠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。

一抬眼,陈浅双臂环胸,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猜忌。

做手脚?

什么意思?

还没等我将疑惑问出声,身后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。

陈浅收起锋芒,迤逦的脸上尽是温柔。

她无情地将我推开。

后背重重撞到瓷砖的一刻,我听到她温柔又担忧的声音。

“宋然,你不好好在病房里呆着出来做什么?”

宋然虚浮地往陈浅身边一靠,下巴顶在她的颈窝。

“看你好久没回来,我担心你。”

在陈浅看不到的盲点,他挑衅地扬了扬眉宇。

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,与当年的方明远如出一辙。

“浅浅,我好像没多少能活的时间了。”

宋然虚弱地咳了几声,陈浅闻声色变,捧着宋然的脸。

“别胡说!有我在,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
宋然定定地看了陈浅一会,挤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。

天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在他的脸上,遮去眼底的阴翳。

柔光蒙上一层滤镜,朦胧上了一抹破碎。

“匹配的***可遇不可求,我也等不起。”

我品出了不对味。

可遇不可求?

陈浅犀利的目光朝我刺了过来。

在她淬了毒的眼睛里,我看到了此时自己的狼狈。

啪的一声——

耳光震得我耳道嗡嗡地响。

陈浅嘴巴一张一合,我捕捉到了几个字——

“你为了不捐自己的肾,故意让郭洋以职务之便假造***?你这个伪君子,你是想宋然死!”

“你以为宋然死了我就会爱你么?你做梦!你永远都是阴沟里的老鼠,是祸害,是令我作呕的存在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,哪怕有下辈子,你也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孽!”

陈浅的五官一点点扭曲,几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。

她一遍又一遍诅咒我背负罪孽,不得好死。

我的四肢已经麻木,不断地从心窝处涌上一抹腥甜。

我咬紧牙关,这幅隐忍的模样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。

“赵嘉锐,你这幅做派给谁看呢!”

看戏看得差不多的宋然装模作样从中隔开我们。

他趁机凑近我,用我们两听得到的音量大小低语——

“赵哥,我有的是办法让陈浅为我付出一切,只要有这张脸就足够了。”

“你不知道吧,就因为我说我想当一个设计师,她就把你的设计稿给我了,原本是要在你们公司新品发布的时候,用我的名字署名。”

“可我啊,不懂这一行,‘不小心中了你的诡计’把设计稿给了竞品公司,现在可是面临天价赔偿呢。”

我猛地瞪大了眼睛,愤怒冲破了理智,提前拳头直接朝着他的面门挥去。

“王八蛋!”

陈浅对他那么好,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?

陈浅家做的是服装设计公司。

她没有经商的天赋,也没有遗传岳母设计才能。

一直以来,岳母对她都十分苛刻。

无论陈浅如何努力,得来的都是岳母的否定。

直到我进了公司,不吝时间和精力去学习,才交出一份让岳母满意的答卷。

岳母的态度这才有所缓和。

而如今,因为宋然肮脏的手段,全部都毁于一旦!

再温和的兔子,急了也会咬人。

更何况,他要伤害的是我此生挚爱的人。

我使出蛮力,直接把宋然压到身下,挥舞着拳头左右开弓。

耳边是陈浅的惊呼,眼下是宋然挑衅的邪笑。

不过就是想要我的肾而已。

我可以给。

但为什么要用毁了陈浅来威胁我?

后来,我被人拉开了。

陈浅扑倒宋然面前,心疼落泪。

我茫然地看着,看着她原本就哭红的眼,更是肿成了核桃一样。

这一刻,我后悔了。

我不该拒绝宋然父母的。

更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当着她的面打了宋然。

我太不理智了。

自责、后悔,心疼......众多情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我拖入深渊。

我闭上眼,四周只剩黑暗。

我失去了意识,再醒来时,被公事公办的帽子叔叔带到局子调查。

全程,我都是懵的。

依稀间听到他说:“陈浅女士说,你朋友滥用公职故意造假,企图用不匹配的***谋财害命,这些你知情么?”

“不可能!”我脱口而出。

“郭洋就算是为我打抱不平,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,他是一个好医生!”

我情绪激动,对面的帽子叔叔官方的安慰我的情绪。

“放心,事情的真相我们会调查的。”

接着,是我对宋然大施拳脚的原因。

我没说话,为了不损害陈浅的利益和名誉。

审讯室有一盏小台灯。

我盯着有些刺目的白炽灯,忽然在想,为何这样的光总被称为救赎?

我伸出消瘦的手指,想要去触碰。

指尖触到的一瞬,皮肤感知到了刺痛。

警察吓了一跳,赶紧将台灯插座拔了下来,拧起眉。

“你需不需要心理医生?”

我摇头,挤出一抹笑。

“我打他,是因为我嫉妒。”

没多久,警察说我被保释了。

我木然地跟在他身后,胸腔下的心却充满了期待。

是陈浅吗?

而当我走出去,看到略显疲惫的郭洋超我招手时,心,隐于黑暗。

郭洋手里还攥着半根烟,他平常是不抽烟的。

他顺手将烟湮灭,扔进垃圾桶,大步朝我走来,把准备的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
“走吧,先去我家。”

更新日期2025-02-23 12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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