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…… 逗我玩?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,他不是真的想让我吃猪脑,只是享受这种看着我气急败坏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感觉?
他把我当成了一个…… 解闷的玩具?
这个认知让林晚意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,有屈辱,有愤怒,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荒谬的平静。因为她发现,如果自己只是个 “玩具”,那至少说明在 “玩腻” 之前,她是安全的。一个好的玩具,主人是舍不得轻易弄坏的。
想通了这一点,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。
林晚意看着萧烬,忽然也笑了。那笑容很淡,却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狡黠,像只被逼到墙角反而亮出爪子的小狐狸。
“好啊。” 她说道,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,“只要是王爷赏的,别说猪脑,就是鹤顶红,臣女…… 也甘之如饴。”
她故意将 “甘之如饴” 四个字咬得极重,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挑衅。
这一次,轮到萧烬愣住了。他设想过她会哭、会闹、会继续在心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,却没想到她会…… 笑,还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。
不就是演戏吗?谁不会啊!林晚意在心里哼了一声,斗志熊熊燃烧,你想看我痛苦,我偏不!我要表现得很喜欢吃猪脑,天天吃顿顿吃,不仅自己吃,还要劝你也吃!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拿这个来恶心我!
从今天起,不是你逗我玩,是我们…… 互相伤害!
她看着萧烬,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、平等的 “战意”,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幼兽,都想看看对方的底线在哪里。
萧烬与她对视着,从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读懂了她的潜台词。这个女人…… 她这是在向他宣战?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方式?
他忽然觉得,这个游戏好像变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了。他不再是那个单方面掌控一切的猎人,而他的猎物也开始学会了亮出她那虽然稚嫩、却也足够扎人的利爪。
“好。”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,嘴角勾起一抹真正意义上的、充满兴味的笑容,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,“本王,拭目以待。”
马车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默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的、暗流涌动的博弈。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新的游戏,就此拉开序幕。
而那碗还没来得及上桌的 “猪脑炖天麻”,也成了这场游戏最荒诞、也最特殊的开局。车轮继续向前滚动,载着这对各怀心思的男女,驶向那座深不可测的摄政王府,也驶向他们彼此纠缠的未来。
自从林晚意在回府的马车上对萧烬发起 “互相伤害” 的宣战,天寂殿的气氛就进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 “新常态”。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看不见的引线,随时可能因为一点火星就炸开,却又奇异地维持着某种平衡。
第二天一早,当那碗传说中的 “猪脑炖天麻” 被端上餐桌时,林晚意的表现让伺候的丫鬟们都惊掉了下巴。
她非但没有露出任何嫌恶,反而双眼放光,像看到了什么珍馐美味,声音甜得发腻:“哇!这就是王爷特意为臣女准备的‘爱心补脑汤’吗?王爷对臣女真是太好了!”
说着,她拿起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,看着那些白花花、颤巍巍的东西,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催眠:这不是猪脑,这是豆腐。这不是猪脑,这是入口即化的极品豆腐…… 对,就是豆腐,撒了点天麻粉的豆腐……
隔壁书房里,萧烬正翻看着北境的军报,听到这声 “爱心补脑汤”,指尖的狼毫差点没拿稳,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影。
这个女人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?城墙都没她厚。
只见林晚意舀起一大勺,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,然后视死如归地送进嘴里。那股混合着腥气和药味的腻感瞬间在口腔里炸开,像有无数条小虫子在舌尖爬,胃里立刻翻江倒海。
但她脸上却绽放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灿烂笑容,眼睛弯成了月牙:“唔 ——!太好喝了!实在是太好喝了!”
“猪脑的绵密,天麻的清香,完美地融合在一起!这口感,这味道,简直是人间绝品!” 她甚至竖起了大拇指,语气夸张得像街边吆喝的小贩,“王爷,您的品味真是太高雅了!”
呕 ——!要吐了!这什么鬼东西!比黄连拌苦瓜还难以下咽!她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让表情崩裂,萧烬你这个挨千刀的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等我掌权了,一定天天逼你吃猪脑拌榴莲,让你也尝尝这滋味!
表面上赞不绝口,内心却已经把萧烬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,连他下辈子投胎当猪都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萧烬听着她这番口是心非、精神分裂般的表演,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他原以为会看到一场 “痛苦的吃播”,没想到却欣赏到了一出 “浮夸的美食鉴赏会”。这个女人为了跟他对着干,还真是…… 什么都做得出来。
更让他意外的是,林晚意不仅自己吃,还热情地为他也盛了一碗。她将汤碗恭恭敬敬摆在主位上,柔声细语得像个贤惠的小媳妇:“王爷虽然公务繁忙,但也要注意身体。这碗汤臣女先替您温着,您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喝上热乎的。”"
更新日期2025-12-03 14: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