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凛川在帝豪酒店的门口站了许久，他手里拿着一个装饰精美的首饰盒，晶莹璀璨的钻石嵌在蝴蝶样式的项链正中。

虽然程知夏现在有些无理取闹，但他还是准备了送她的生日礼物。

可直到被催促着订婚仪式开始，他也没见到程知夏。

浑浑噩噩地走完了流程，心底却莫名空虚。

右手腕的伤疤忽然隐隐作痛，仿佛是在灼烧着他的血管经脉，让他心跳慌乱。

他避开众人躲在角落点烟，以为是即将为人夫的焦虑。

烟灰漱漱如雪落下，回去会场时路过了躲在后台的三人。

许稚与苏泠月激烈地争执着什么，孟母则茫然又无奈地想要劝住她们。

苏泠月眼眶微红，楚楚可怜地哽咽道：“妈，我什么都没做，是程秘书自己跟男人跑了，医院都有人拍到！”

许稚不甘示弱地反驳：“你还没做什么，夏夏被花瓶割伤、画作被毁、差点失去清白、母亲遗物被毁、差点葬身火海、植皮......那每一件事不都是你干的吗？”

“好了好了，都别说了。”孟母还以为许稚怒气上头说了气话，心中难免偏向自己的准儿媳。

“外婆，这是夏夏临走前送你的礼物。”

许稚把手中的礼盒郑重地交给孟母，苏泠月撅起嘴没好气道：“我也给妈准备了礼物，她能送什么东西，我接下来还会为孟家传宗接代......”

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，发现了孟凛川倚在门扉静静地看着她们，苏泠月连忙凑上前与他十指相扣，笑容温婉：“阿川，你去哪儿了，我好担心你。”

孟凛川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，只是淡淡地说了句“去抽烟了”。

注意到他手中的首饰盒，苏泠月露出喜悦的笑容，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就将盒子打开，惊喜地叫了起来。

“好美的项链，阿川，你不用特地为我准备的。”

苏泠月伸手搂住他的脖颈，娇软的唇瓣迫不及待地吻在他的侧脸，“帮我戴上好吗？”

孟凛川低低地应了一声，温柔地为她戴上项链。

指腹抚过苏泠月雪白的后颈，在这亲密暧昧的时刻，他却忽然感到怅然若失，仿佛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。

但他又安慰自己，不过是一条项链，再买一条给她就是了。

戴好了项链，他准备离开，“公司有事，我要找程知夏帮忙。”

许稚忽然冷笑着开口：“别找了，你找不到她的。”

孟凛川目光一凛：“我已经不计较之前的事，她在孟氏一天，就该为我工作。”

许稚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：“是吗？可惜她已经离职嫁了人，不在孟氏了。”

轰——

脑海中仿佛骤然间有惊雷炸响。

离职？嫁人？

程知夏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！

苏泠月美滋滋地抚摸着项链，闻言阴阳怪气起来：“程秘书想攀孟家的高枝不成，就上了个飞行员的飞机走了，以她的身份算是上嫁。阿川，以后她就不会再来骚扰你了。”

孟凛川心跳瞬间慌乱。

飞机员？

追了他一万次，程知夏居然就这么放弃了他吗？

原来她所说的已经不喜欢，都是真的。

他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因许稚的要求随意地让程知夏当自己秘书，那时他因为苏泠月的离开心灰意冷，对所有异性都一概冷淡。

唯有程知夏还傻乎乎地企图温暖他，甚至在一次酒宴后替他挡酒，向他告白。

月光朦胧皎洁，程知夏醉意上涌，脸颊绯红一片，不顾他的阻拦就解开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，露出雪白精致的锁骨。

孟凛川准备开车先送她回家，她的指腹却点在他的唇瓣上示意他安静。

“孟总，我好喜欢你啊。”明亮的眼眸似有星光闪耀，她说完踉跄地倒进他怀里，昏睡了过去。

他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一直搂着她上了车，送她回家。

甚至第二天在办公室给了她一万次追求的机会。

也许是无聊，也许是好奇她到哪一步会放弃，孟凛川似乎不知不觉间沉浸在这个追求游戏里。

从端茶倒水，到去雪山采摘雪莲，程知夏这副小小的身体为了他仿佛能上刀山下火海。

那次车祸他以为自己就要被死神收割生命，然而率先扑过来的不是死神的镰刀，而是程知夏的身躯。

孟凛川下意识地又摸起他的右手腕。

程知夏那么爱他，一万次的追求，真的会嫁给别人吗？

而且区区一个飞行员......

孟凛川的呼吸都如同刀片切割血管，带起细密零碎的痛楚。

苏泠月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，善解人意道：“既然程秘书走了，那就让我来当你的秘书吧。”

孟凛川游离的思绪被扯回，下意识地答应了。

“好，那你陪我一起。”

苏泠月心满意足地牵住他的手，挑衅似的看着不甘的许稚。

“阿川，这样我们一天到晚都能在一起，真好啊。”

闻言孟凛川心头又是一瞬的抽痛，上一个在他身边陪伴他工作生活的人，是程知夏。

可她走了。

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呢？明明和自己的白月光订婚了，那个纠缠他一万次的烦人精也走了。

他终于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。

程知夏，应该只是他还没习惯吧。

被她纠缠这么多年，终于能有清净，他要好好享受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