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破之后，我为救皇兄，嫁给了带着铁骑踏破城门的敌国太子。

当着众人的面，脱下肚兜讨好了他三天三夜。

次次险些死在榻上。

可三日后，皇兄还是被挂在了城墙上。

我跪在地上，磕破了头求他。

却只换来他一句会留皇兄全尸，就当着我的面将他活活勒死。

他高高在上地睨着我，声音冷沉至极。

“七年前，要不是他，朕的母亲全族上下上千条人命不会无辜惨死。”

“朕也不会沦为你的男宠，被你羞辱了一次又一次！”

“如今，朕只是把你们欠朕的讨回来了而已！”

他将我囚禁后宫，日夜折磨。

我次次想要自尽，却被他以我母后一族上千条人命威胁。

只要我死，他们就都会给我陪葬。

可若我难产而死，他们应该就不会受我所累了罢！

……

皇兄头七这日，我刚拜完在寝殿中给他立的牌位，陆寒声便铁青着脸走了进来。

他将牌位狠狠砸在我面前，掐住我的脖子，额头青筋暴起，声音都在颤抖。

“宋书意，谁允许你在皇宫私自给他立牌位？”

我不断挣扎，近乎窒息，他的手指却不断缩紧。

就在我即将昏死过去时，他终于松手，任我滑落在地。

转而命人将我牢中的舅舅带了出来，要在我的寝殿院子中将他处斩。

我惊恐交俱，颤抖着身子跪在他面前不住磕头，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来。

“陆寒声，我错了，我以后都不会再祭奠皇兄了，我求求你了，饶了舅舅好不好？”

“我求求你了，他是无辜的……”

听到无辜二字，他骤然低头，又狠狠捏着我的下巴，声音抬高了几分，一字一句地质问我。

“他是无辜的，那朕的母亲她就不无辜吗？她们一族上千条人命就活该死吗？”

他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转头，看着舅舅人头落地。

鲜血染红了院子，也溅在我的眼睛上。

“宋书意，朕早就同你说过，朕不允许你再想起那个畜生，否则朕要你付出代价。”

“朕也不允许你就这样死去，否则朕会让他们所有人为你陪葬。”

说完，他甩开我的脸，转身离去。

我望着舅舅死不瞑目的眼睛，一颗心仿佛被人活生生撕开。

陆寒声的军队之所以能够攻破昭国的国门，是因为当初他从我这里偷走了昭国的军事布防图。

而城破之后，皇兄原本可以在众人的掩护西行去逃命。

却因我被陆寒声擒住，而心甘情愿地回头，用他的命换我的命。

可现在，我连他头七这日祭奠他的资格都没有。

我竟还因为祭奠他，让我的无辜舅舅惨死在我面前，死不瞑目。

我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紧紧揪着自己仿佛被人活活撕开的心才能勉强呼吸。

夜半，我安葬好舅舅后，突然想到若我怀上他的孩子，难产而死，他们应该就不会再受我所累了罢！

于是求死心切的我像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般朝勤政殿走去。

昭国下了七年未见的大雪。

身后纷纷扬扬的雪花盖住了来时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