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谢寒辰看着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，又猛地回头。

我原本站立的地方，空空如也，只剩下一阵风卷起几片枯叶。

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
白若汐也面色一僵，两人一道，踉踉跄跄地朝着救援队那边跑过去。

湖水高盐且冰冷，我的尸体被保存得异常完好，面容清晰，神态安详。

好像，只是睡着了。

“不、不可能……”

谢寒辰喃喃自语，眼神涣散：

“怎么会是唐芷晴？怎么可能！她明明、明明这两天都和我们在一起……”

“是啊，唐小姐明明刚刚还……”

“节哀。”

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，将一份DNA比对报告递到他们面前。

屏幕上，白纸黑字，清清楚楚。

死者：唐芷晴。

死亡时间：24小时前。

白若汐看着我的名字和我安详的脸，下意识捂住了嘴。

而谢寒辰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
他终于反应过来。

原来昨天那短短一夜的相处，竟是我最后的留恋。

那个和他争吵，被他***，最后还祝福他的唐芷晴，只是一个弥留的鬼魂。

“怎么可能！她那么胆小，菜刀蹭到手都会哭好一会儿，她那么喜欢那些邻居……她怎么、怎么可能舍得去死……”

他踉踉跄跄地扑向担架，伸出手，颤抖着，想去碰触我的脸。

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冰冷的皮肤时，一个东西，从我怀里掉了出来。

是一个陈旧的小木盒。

盒子摔在地上的一瞬间，里面的东西就落了一地。

一支掉漆的钢笔，几张褪色的电影票根，还有一对……早已氧化发黑的，廉价的情侣戒指。

他颤抖着，弯下腰，捡起了那枚戒指。

是大学时，他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我买的，五十九包邮。

我像宝贝一样戴了好多年，现在，却取了下来。

他终于明白了。

她开着这辆破旧的五菱宏光，载着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，来到这个曾经约好的地方。

原来不是为了重逢，而是为了告别。

为过去，为曾经，为他们约好，却已经抵达不了的未来。

原来，唐芷晴真的打算放下他了。

“噗通”一声。

谢寒辰双腿一软，跌坐在了地上。

“寒辰，你……”

白若汐走过来，想把他扶起来。

谢寒辰却说不出一句话，只是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戒指不停摇头，在唐芷晴的尸体前，挥开了白若汐伸来的手。

白若汐沉默了。

她站在谢寒辰身边，看了看地上的遗物，又看了看担架上我苍白的脸。

过了很久，她才轻声开口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：

“谢寒辰，你老实告诉我。”

“唐芷晴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，很会做面的女孩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