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头,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样子。后边的院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。「裴寂!」一声怒吼,将满院人吓了一跳。我探头看去,喜从心来。阿兄!
裴寂这天晚上连饭都吃不下了。
他晓得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,心里煎熬。
便将所有人赶出来,独自地待在屋里。
文远也出去了,大概是去打听我是不是真的死了,于是裴寂的院里就只剩下我一人当值。
夜里,我站在门口,频频地听见里头传来裴寂的叹息。
「谢灵犀,没想到,你对我竟有如此情意……」
「唉,我真该死啊,真的。」
我在外面听着,高兴地点头,确实,确实。
他叹息了许久。
我正乐着,里头突然没声了。
我纳闷地回头看。
门「唰」地开了,我与裴寂撞个正着。
他眼眶微红,瞧着我,语塞片刻,道:「你笑得好大声啊,柳儿。」
……
糟糕,太高兴,不小心笑出声了。
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虫鸣。
愣了半天,我急忙摇头。
「不不,小公爷,我是在哭!」
我皱着脸,憋出一汪泪水,矫揉造作地擦擦眼睛:「柳儿哭起来就是这样的,小公爷莫取笑。」
裴寂将信将疑:「你哭什么?」
「柳儿见小公爷伤心,不由自主地也伤心起来了,呜呜呜……」
「……你我才相识不过半日。」
……
「但在柳儿心中,小公爷不是亲人,胜似亲人。」
裴寂又是一番语塞,才道:「难为你有心,近日天凉,你去睡吧,不必在此守着。」
「是,柳儿告退。」
我抹抹泪,要走时回头补了一句:「人死不能复生,小公爷想开些吧。」
裴寂一愣,更难受了,满目哀恸地关了门。
翌日清早,文远鼻青脸肿地回来了。
据说是因为他到处打听我死了没,被我家里人听见,狠狠地揍了一顿。
「柳儿!你出来!」
我吃着饭,就被文远叫出去了。
他站在裴寂前面,眼歪鼻斜,气势汹汹地问我:「你为何要骗我们说谢二小姐死了?你安的什么心?」
我手里捏着馒头,不安地看着裴寂,唯唯诺诺地解释:「那,那跳河的女子就叫谢灵犀呀,怎么会错呢?莫非,蜀郡还有别家姑娘叫谢灵犀?」
「你到底听没听清到底是哪个?人家谢太师府上说了,谢二小姐好得很,根本没跳河!」
我往后退退,泪汪汪道:「那,许是我听错了,我老早就听说谢二小姐被退婚了,伤心欲绝,走时,又恰好听说有个谢姓女子跳河,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谢二小姐了,如今想起来,河边的人叫的到底是灵犀,还是莲溪,我的确是没太听清……」
「嘿?你小子!」文远撸撸袖子,一副要跟我干架的样子,被裴寂拦住了。
「好了,文远,不是柳儿的错。」
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道:「说到底,是我自己慌了,才会把假消息当真,如今知道谢灵犀没死,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。」
我走上前,唯唯诺诺地看着他:「小公爷,对不住。」
「无妨。」
他摇头,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样子。
后边的院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。
「裴寂!」
一声怒吼,将满院人吓了一跳。
我探头看去,喜从心来。
阿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