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买了猪头和香烛,希望能让长颈嫲嫲消消气。我哥被绑在凳子上,他伤得极重,身后包着厚厚的绷带。我娘站在我哥身边,她哭肿了眼睛,怜惜地抚摸我哥的脸颊。「嫲嫲,我带着顽劣小子来给您请罪了。」
村长买了猪头和香烛,希望能让长颈嫲嫲消消气。
我哥被绑在凳子上,他伤得极重,身后包着厚厚的绷带。
我娘站在我哥身边,她哭肿了眼睛,怜惜地抚摸我哥的脸颊。
「嫲嫲,我带着顽劣小子来给您请罪了。」
说着,村长将血淋淋还冒着热气的猪头摆在供台上,嘴里不断嘟囔着。
「您大人有大量,念春他还是个 19 岁的孩子,不懂事,您别跟他计较。」
洞外再度刮起了大风。
长颈嫲嫲的神像依旧是愤怒的表情。
村长不敢抬头。
他离长颈嫲嫲的脸很近,只能颤抖着手点燃香烛。
「嫲嫲,有人能欣赏您的美丽,这是个好事。只不过说的话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不恰当……」
长颈嫲嫲似乎被村长打动了。
卷着落叶和黄沙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等风停了之后,供台上的猪头不见了,长颈嫲嫲的神像也恢复了原状。
正当大家想要欢呼庆祝的时候,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。
离得最近的我循声望了过去。
贺老五正捧着脑袋满脸惊恐。
「你发什么神经?」村长骂了句,走上前查看他的情况。
贺老五却怎么也不肯把手从脑袋上挪开。
「别动我……别动我!」
这么一喊,众人才发现贺老五的脖子变得很奇怪。
细长柔软,像条蛇。
只要贺老五一低头,脖子经不住脑袋的重量会直接从中间断裂。
「完了!长颈嫲嫲还在生气!我们都会像他那样!」
「都怪念春!嘴巴怎么那么贱,这下所有人都要遭殃了!」
「谁敢怪我儿子!」我娘嘶吼一声,其他人立马闭上了嘴。
和泼辣不讲理的人纠缠,不能少块肉,也能缺层皮。
我娘却看着我说:「都是你,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哥!你是故意的!」
「红艳桃花命,小满就是个祸水!」
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,周围有人笑出了声。
众人的目光转向我。
我娘也边擦眼泪边瞪我。
「你就是个坏种!我为什么要生你啊?!」
村长厉声斥责:「你一个做娘亲的,是在嫉恨自己的女儿吗!」
我娘冷哼:「前天还求我把小满嫁给你,现在装上大尾巴狼了。显眼包,不够你嘚瑟了。」
被戳中的村长气急败坏:「那你做娘的就够格了?让我考考你,小满的身上有几颗痣?」
我被他们七嘴八舌地吵得头疼,身上冷得厉害。
直到贺老五捧着脑袋说了句:「我知道了!」
「嫲嫲是在生小满的气!一个女人怎么能比自己更漂亮呢!而且她还没有阻止念春乱说话!做妹妹的失职了!」
大家都在劝我跟长颈嫲嫲道歉。
村长叹了口气,轻声道:「小满啊,你是个好孩子,你说你怎么就没看住你哥的嘴巴呢?」
我没有理会,我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。
我娘在这个时候才抱住我,哭得身子都在发抖。
「小满,娘求你了,你穿上念春的衣服替他吧!
「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!娘给你跪下行吗?」
我像吹了凉风,心跳似乎也慢了许多。
这是我记事之后我娘第一次抱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