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你说说话,让他留下你的狗命!」长乐气咻咻地,试图推开身边押着她的兵士。「放手!等皇兄
花魁手中的剑,我认得。
名唤龙渊,是祖父当年打胜仗以后,从草原一猛将手中缴获的战利品。
祖父将这剑,连同捷报一起送进了宫。
花魁眨眨眼,朝我柔媚一笑:
「奴家不会武功,只能用好剑来弥补一下,将军不会介意吧?」
我看了眼手中纤细单薄的木剑,淡淡一笑:
「不介意。」
木剑,也可杀人。
花魁娘子的剑,舞得极好。
剑气凌然,带着森森寒意。
浑然不像她说的,不会武功。
台下人看得目不转睛。
良久,长乐怒斥一声:
「真是无聊,还不动手划破她的衣裳!」
花魁手中的剑,陡然变得凌厉。
杀气腾腾,一招一式间充满杀意。
只是那杀意,针对的不是我。
而是我身上的衣服。
龙渊果然是把好剑。
锋利异常,轻轻划过我的衣裳,便足以将其撕裂。
13
台下喧嚣声越来越大。
「快,撕碎她的衣裳!」
「秦破蛮征战多年,身上想必全是伤疤吧?」
「细皮嫩肉的女人我见多了,伤痕累累的我还没见过呢!」
「划她衣裳!」
「划她衣裳!」
男人们越来越兴奋,拍着桌子,吹着口哨。
这么想看我褪去舞裙吗?
那便让你们好好看看。
我陡然收手,刻意让了花魁三招。
衣衫碎裂,红裙落地。
露出里头,金光灿灿的明黄色衣服。
胸口处,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盘卧。
「扑哧!」
我将木剑捅进花魁胸口,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,捡起地上的龙渊。
然后,遥指长乐:
「诸将听令。」
「男人除八王爷外,全部杀光,一个不留。」
「生擒长乐。」
陆旗冷着脸,手起刀落,砍下刚刚笑得最大声男人的头。
他伸出舌头,舔了舔嘴角边溅上的血,声音冰凉:
「杀!」
「杀!杀!杀!」
无数将士蜂拥而入,春风楼中除了铠甲碰撞的声音,只余下一片「杀」声。
振聋发聩,石破天惊。
14
弱。
真是太弱了。
一屋子的人,一半当场吓昏,还有一半吓得尿了裤子。
高高在上的京城人,胆量连五岁稚儿都不如。
长乐抱着自己丫鬟,牙齿上下颤抖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八王爷两股颤颤,身下传来一股尿骚味:
「你,你竟然谋反!」
「大胆秦破蛮,你到底勾结了谁,是三皇子,还是太子,难道是六王爷?」
我身边的将士都有些茫然。
陆旗捏住他下巴,逼迫他抬起头看我衣服。
「直娘贼!那么大的龙袍,你看不见?!」
「这可是老子半夜潜进宫偷的!」
「是十九亲自按照破蛮的身形改的,你竟然认不出?!」
顾十九勃然大怒:
「闭嘴!」
军中没有女眷,唯一会针线活的,就是顾十九。
这些年我们衣裳穿破,都是他给缝的。
八王爷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:
「女人?」
「一个女人?想当皇帝?!」
「就算你能杀了皇帝,世家贵族会认你吗?」
「天下百姓会认你吗?」
「到时候第一个反对你的,就是天下读书人!」
15
皇权衰弱,世家大族牢牢把握着朝政。
世家当中,又属江南士族谢家为首。
八王爷毕竟是王爷,对朝政了解得比我们要强上许多。
原来,我们在北地连年征战,可朝中对此并不满意。
他们觉得,草原人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猛。
我祖父一直假装打不过,只是为了向朝廷邀功。
我十三那年,接过祖父手中的剑,正式成为本朝第一位女将军。
当时,弹劾我的奏折一夜间堆满了皇帝桌案。
可皇帝觉得,秦家军在一个女人手中,比男子要强。
女人嘛,总归是要嫁人的。
等我嫁了皇室,这五十万秦家军,自然也归于皇族。
「秦破蛮,你要笑死人了!」
长乐听到我要当皇帝,反而不再害怕。
她梗着脖子,十分不屑地朝我翻个白眼:
「你们秦家人该不会谎话说多了,自己都当真了吧?」
「你祖父天天向朝廷哭穷骗钱。」
「夸大草原人的凶猛,把自己战败推脱给军械残次。」
「偶尔打个胜仗,便吹嘘到天上,说自己多么多么辛苦,功劳多么多么大。」
「一个女人带领的军队,能操练成什么样子?」
「等皇兄的大军一到,你们就全都等死吧!」
16
长乐和八王爷两人,越说胆气越壮。
京中,有五万羽林军,五万禁卫军。
宫中,还有三万御林军。
而我带来的秦家军,一共就三万人。
三万人对上十三万。
怎么看,都是毫无胜算。
「还不松开我?」
「要是你现在跪下向我磕一百个头,再学狗叫,绕着京城爬一圈。」
「我就在皇兄面前替你说说话,让他留下你的狗命!」
长乐气咻咻地,试图推开身边押着她的兵士。
「放手!等皇兄来,我让他把你们这些贱人的手全都砍断!」
八王爷此时总算意识到自己尿了裤子,脸色十分难看。
「绕着京城爬一圈自然不够。」
「得让这破蛮将军脱光衣服,戴着狗链,母狗一样绕城一圈才行!」
陆旗勃然大怒,将剑架在他脖子上:
「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?!」
八王爷斜睨他一眼:
「你不敢。」
「谋杀皇族,可是灭九族的大罪。」
造反,不就是要先杀皇族吗?
陆旗脸上,再一次出现了迷茫。
顾十九长叹一口气,伸手抚额:
「别理他们了,先押下去吧。」
「周家的人,脑子都不太正常。」